第十三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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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以一放下碗,一面在腦子裏描畫著甄萌的樣子一面說道:“漂亮,個子小小的、頭發長長的、臉蛋圓圓的,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寧媽表示她從來沒在自家從小就愛裝X的兒子臉上看到過這麽溫暖的表情,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都想用手機把他這個樣子拍下來,好以後拿來嘲笑他了。
……一天到晚想什麽呢?你是媽媽,你要正常點,平時不靠譜就算了,難得兒子願意跟你說說心裏話,你怎麽說也要靠譜一次才行!
進行了自我批評以後,寧媽總算擺正了姿態,繼續查戶口:“家是哪兒的啊?現在在做什麽?工作還是上學?怎麽認識的啊?在一起多久了?balabalabala……”
要是往常,寧以一才沒耐性坐在這裏回應這八婆兮兮的話題,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竟然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寧媽的問題:“是H省人,在實習了,專業是……”
後來想想,也許是他從這個時候起就打心眼兒裏希望家裏人能盡早接受他的萌萌,才甘願坐在這裏,用前所未有的耐心,講述他和她相識到相戀的一點一滴。
寧媽是一個很好的聽眾,該附和的時候附和,該回應的時候回應,不該打斷的時候絕不多嘴。
見寧以一沒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寧媽才意猶未盡地問道:“沒了?”
“沒了。”
“哦……那你什麽時候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你要知道,我和你爸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寧媽說完,又擺出一副愁苦的表情,“說真的。我和你爸一致認為,雖然你臉長得好——當然這不是你的功勞,這得歸功於我和你爸的基因好,能騙到妹子,但是你這脾氣我們就不怎麽看好了,就算能用臉騙到妹子也很有可能把人給氣走。所以你這一把年紀了還沒處過對象咱倆也不吃驚,就怕你一輩子處不到對象,任你年輕的時候多橫,晚景也會淒涼。現在好了,我和你爸終於不用擔心你年紀大了以後會沒人做伴了。”
???有這麽踐踏自己兒子的?他真的是親生的嗎???
“什麽叫我這一把年紀了?我才二十四,大媽。”
“喲,我二十四的時候,你都能穿著開襠褲屁顛屁顛地去打醬油了呢。你覺得你還挺年輕?”寧媽裝模作樣地剔了剔指甲,“還記得你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書的時候,我問你有什麽感想,你偏頭想了一下,說‘煩死了’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覺得這輩子有可能會孤獨終老了。也是愁人,別的家長都擔心孩子早戀,我卻從那時就開始擔心你這輩子都不戀。你的青春就沒躁動過。”
“呵呵。”
“說起來其實心悅那個丫頭也不錯,每次我跟你爸說怕你找不到女朋友,你爸都會安慰我說不是還有心悅嗎。我說你倆從小一塊兒長大,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跟對方打過照面了,一個喜動一個喜靜,一個性子活躍一個性子穩重,一個嘴巴甜會討人喜歡,一個像個悶葫蘆偶爾說兩句還會討人嫌,算得上般配了。怎麽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還沒來電?”
想到之前甄萌說過的話,寧以一再一次正視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大概就是因為在肚子裏就打過照面了,連對方光屁股的樣子都見過,怎麽來得起來電?”
“……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寧媽嘆了口氣,說道,“世有百態,人有千種,也不是所有青梅竹馬最後都會走到一起,你們兩個算是例外了。但我看心悅那丫頭對你挺上心的,她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嗎?”
“知道。我和萌萌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親眼所見?那她可得傷心死了。”
“……為什麽你們都覺得阿悅喜歡我?她初中的時候在我們班門口大喊了一句她喜歡豬也不會喜歡我,隔天,全校的人都知道這事兒了。”
寧媽失笑:“你這傻小子。人都是會變的,初中是初中,現在是現在。你對她的感情沒有變,不代表她對你的感情也沒變啊。”
寧以一皺眉,沒有說話。
“我和你爸是不介意的,但你奶奶多半要失望了。”
“這又關奶奶什麽事兒?”
“你忘了心悅的奶奶和你奶奶是她們那個年代的手帕交?她一直把心悅當未來的孫媳婦兒看待。”
“……我以為老年人愛亂點鴛鴦譜的情節只會在電視裏出現。”
“放心,只是一些玩笑話而已。你奶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好好跟她說,再加上小萌又那麽討人喜歡,你奶奶會接受她的。”
“希望吧。”
“說起來心悅也好一段時間沒來我家看望你奶奶了,你們是不是……”
“前些天跟她鬧了些不愉快。”
“因為小萌?”
“嗯。”
“……她這些時日心裏肯定郁結得慌,你盡量讓著她點。”
“如果她不再說那些詆毀萌萌的話,我可以讓著她。”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嗯。”寧以一看了下時間,站起來,“我該走了。”
“路上小心。”
……
這次回去,找個機會跟奶奶把這事兒說了吧。
寧以一想著,又收了收手臂。
熟睡中的甄萌感覺受到了打擾,嘟著嘴巴小聲嘀咕了幾句,聲音軟軟糯糯的,聽得人心都化了。
寧以一的眼神一軟,湊上去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他的萌萌又可愛又賢惠,他可是準備娶回家的,可不能讓老人家誤會太久。
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
……半個小時後,他著惱地抓了抓耳朵。
溫香軟玉在懷,這柳下惠真不好做……
**
寧以一在甄萌這裏呆了十天,架不住導師的一再催促和組員們的哭求,才終於戀戀不舍地收拾行李回首都。
看他一臉大寫的郁悶,甄萌覺得好笑:“幹嘛這樣?我白天要上班不能陪你,你呆在我這兒,每天也是一個人在家玩電腦,不覺得無聊嗎?”
“怎麽會無聊?”寧以一惆悵地反問。
別的不說,光是每晚能抱著甄萌入眠就是天大的福利啊!嗯,就是睡著之前難熬了些。
好說歹說,寧以一才趕在最後一個過了安檢,轉過拐角之前,還特意對甄萌做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
甄萌失笑,以前怎麽沒發現寧以一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呢?
下了飛機後,寧以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家裏接紅豆粥和巧克力。
今天首都的天氣好,他推開門就看到奶奶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曬太陽,汪心悅就坐在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逗得奶奶哈哈大笑。
紅豆粥窩在不遠處的狗舍裏睡懶覺,巧克力則蹲在貓窩裏用爪子洗臉。
聽到開門的響動,寧奶奶和汪心悅同時轉過頭來,看清楚是他,汪心悅表情不變,卻沒說話,倒是寧奶奶,熱情地對他招手:“一一回來了?快過來給奶奶看看。”
寧以一聽話的走過去,在搖椅另一側的板凳上坐下,目光掃過汪心悅的臉的時候,他對她笑了笑。
當了這麽多年的青梅竹馬,汪心悅當然知道這是寧以一的求和信號。她很清楚有錯在先的人是她,而且說的都是他無法接受無法原諒的話,按理說寧以一這次不會輕易原諒她,所以來之前心裏很忐忑,聽說他不在家,甚至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既然他流露出了和解的意願,那她也應該趕緊順著臺階下去,便也對他笑了一下。
另一邊,聽到了響動的紅豆粥擡起頭來,看到自個兒消失多日的主人,頓時瘋了一樣沖過來,一邊沒頭沒腦地蹭著他的腿,一邊發出“嗚嗚”的叫聲,又親熱又可憐。
“一一這次去哪裏玩了?看起來沒給奶奶帶禮物的樣子啊。”見他和汪心悅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寧奶奶樂呵呵的問道。
已經打定主意要今早把事情告訴奶奶的寧以一一面逗弄著紅豆粥,一面聲音溫和地回答道:“抱歉呢奶奶,我這次不是去玩兒的。而是去看望我的女朋友,沒去什麽景點,就沒給你帶禮物。”
汪心悅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她怔怔地看著寧以一,咬住了下唇。
寧奶奶也沒料到會得到這麽一個答案,有些無措地看了看明顯失態的汪心悅,又看了看頭也不擡的寧以一,才勉強笑道:“原來一一談女朋友了啊,奶奶可算等到這一天了。怎麽沒把人帶回來看看?”
寧以一這才擡起頭來,笑著說道:“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多月,這麽早就說見家長,我怕把人嚇著了。等到時機成熟了,我一定第一個帶回來給奶奶過目,您看可好?”
“好,好,當然好。”寧奶奶答道,“姑娘是做什麽的啊?相貌人品如何?”
“她叫甄萌,現在讀大四,在一家外貿公司實習,相貌的話……是奶奶喜歡的那種,圓圓的,有肉感。人品也好,我很喜歡她。”寧以一說著就笑了。
寧奶奶也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物,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心裏是沒有汪心悅半點位置的,便歇了撮合兩人的心思,熱絡地問道:“那她是做什麽的?家是哪兒的?今年多大了?”
“她是……”
“是一一回來了嗎?”
寧以一正要解答寧奶奶的問題,卻被突然推開窗的寧媽媽打斷了,寧媽媽揮揮糊滿了面粉的手,說道:“一一你回來得正好,家裏的醬和醋都沒了,你去外面幫我買兩瓶回來,我這會兒走不開。”
“好吧。”
寧以一認命站起身,對寧奶奶說道:“奶奶我先去買東西,回來再跟你細聊。”
難得寧以一主動說要陪她聊天,寧奶奶滿意地點頭:“好好,你先去吧。”
目送寧以一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寧奶奶才轉過頭,看到汪心悅那白得沒有半分血色的臉,嘆了口氣,握了她的手說道:“心悅丫頭啊,這一一……”
聽見寧奶奶的聲音,汪心悅發了狠似的用力咬了咬下唇,心一橫,說道:“奶奶,那個叫甄萌的姑娘,我也認識。”
“哦?你也認識?”寧奶奶立刻忘了自己想說什麽,感興趣地問道,“那你跟奶奶說說,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怎麽跟一一認識的?”
“她跟一一是在網上認識的。”汪心悅說完,小心地打量著寧奶奶的神色。
果然,寧奶奶臉色變了,她皺著眉說道:“網上認識的?這可不太好……”
汪心悅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玩同一款游戲……”
寧家住的小區比較大,寧以一這一來一回,就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回來的時候汪心悅已經不在了。他先是把醬醋送到了寧媽媽那裏,然後走到院子,準備和寧奶奶繼續剛才的話題。
結果他剛剛走到,寧奶奶就自己撐著扶手站起來了,態度也不似先前熱絡,淡淡地說道:“大概是太陽曬得多了,我這會兒有些頭暈,晚飯就不用叫我吃了。”
說完,她就扔下寧以一,徑自回了房間。
寧以一皺眉,不明白為什麽奶奶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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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了自我批評以後,寧媽總算擺正了姿態,繼續查戶口:“家是哪兒的啊?現在在做什麽?工作還是上學?怎麽認識的啊?在一起多久了?balabalabala……”
要是往常,寧以一才沒耐性坐在這裏回應這八婆兮兮的話題,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竟然很有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寧媽的問題:“是H省人,在實習了,專業是……”
後來想想,也許是他從這個時候起就打心眼兒裏希望家裏人能盡早接受他的萌萌,才甘願坐在這裏,用前所未有的耐心,講述他和她相識到相戀的一點一滴。
寧媽是一個很好的聽眾,該附和的時候附和,該回應的時候回應,不該打斷的時候絕不多嘴。
見寧以一沒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寧媽才意猶未盡地問道:“沒了?”
“沒了。”
“哦……那你什麽時候把人帶回來給我們看看。你要知道,我和你爸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寧媽說完,又擺出一副愁苦的表情,“說真的。我和你爸一致認為,雖然你臉長得好——當然這不是你的功勞,這得歸功於我和你爸的基因好,能騙到妹子,但是你這脾氣我們就不怎麽看好了,就算能用臉騙到妹子也很有可能把人給氣走。所以你這一把年紀了還沒處過對象咱倆也不吃驚,就怕你一輩子處不到對象,任你年輕的時候多橫,晚景也會淒涼。現在好了,我和你爸終於不用擔心你年紀大了以後會沒人做伴了。”
???有這麽踐踏自己兒子的?他真的是親生的嗎???
“什麽叫我這一把年紀了?我才二十四,大媽。”
“喲,我二十四的時候,你都能穿著開襠褲屁顛屁顛地去打醬油了呢。你覺得你還挺年輕?”寧媽裝模作樣地剔了剔指甲,“還記得你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書的時候,我問你有什麽感想,你偏頭想了一下,說‘煩死了’嗎?從那個時候起我就覺得這輩子有可能會孤獨終老了。也是愁人,別的家長都擔心孩子早戀,我卻從那時就開始擔心你這輩子都不戀。你的青春就沒躁動過。”
“呵呵。”
“說起來其實心悅那個丫頭也不錯,每次我跟你爸說怕你找不到女朋友,你爸都會安慰我說不是還有心悅嗎。我說你倆從小一塊兒長大,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跟對方打過照面了,一個喜動一個喜靜,一個性子活躍一個性子穩重,一個嘴巴甜會討人喜歡,一個像個悶葫蘆偶爾說兩句還會討人嫌,算得上般配了。怎麽在一起了這麽長時間還沒來電?”
想到之前甄萌說過的話,寧以一再一次正視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大概就是因為在肚子裏就打過照面了,連對方光屁股的樣子都見過,怎麽來得起來電?”
“……你說的挺有道理的。”寧媽嘆了口氣,說道,“世有百態,人有千種,也不是所有青梅竹馬最後都會走到一起,你們兩個算是例外了。但我看心悅那丫頭對你挺上心的,她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嗎?”
“知道。我和萌萌在一起的時候,她就在旁邊。”
“親眼所見?那她可得傷心死了。”
“……為什麽你們都覺得阿悅喜歡我?她初中的時候在我們班門口大喊了一句她喜歡豬也不會喜歡我,隔天,全校的人都知道這事兒了。”
寧媽失笑:“你這傻小子。人都是會變的,初中是初中,現在是現在。你對她的感情沒有變,不代表她對你的感情也沒變啊。”
寧以一皺眉,沒有說話。
“我和你爸是不介意的,但你奶奶多半要失望了。”
“這又關奶奶什麽事兒?”
“你忘了心悅的奶奶和你奶奶是她們那個年代的手帕交?她一直把心悅當未來的孫媳婦兒看待。”
“……我以為老年人愛亂點鴛鴦譜的情節只會在電視裏出現。”
“放心,只是一些玩笑話而已。你奶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好好跟她說,再加上小萌又那麽討人喜歡,你奶奶會接受她的。”
“希望吧。”
“說起來心悅也好一段時間沒來我家看望你奶奶了,你們是不是……”
“前些天跟她鬧了些不愉快。”
“因為小萌?”
“嗯。”
“……她這些時日心裏肯定郁結得慌,你盡量讓著她點。”
“如果她不再說那些詆毀萌萌的話,我可以讓著她。”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嗯。”寧以一看了下時間,站起來,“我該走了。”
“路上小心。”
……
這次回去,找個機會跟奶奶把這事兒說了吧。
寧以一想著,又收了收手臂。
熟睡中的甄萌感覺受到了打擾,嘟著嘴巴小聲嘀咕了幾句,聲音軟軟糯糯的,聽得人心都化了。
寧以一的眼神一軟,湊上去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他的萌萌又可愛又賢惠,他可是準備娶回家的,可不能讓老人家誤會太久。
他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
……半個小時後,他著惱地抓了抓耳朵。
溫香軟玉在懷,這柳下惠真不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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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以一在甄萌這裏呆了十天,架不住導師的一再催促和組員們的哭求,才終於戀戀不舍地收拾行李回首都。
看他一臉大寫的郁悶,甄萌覺得好笑:“幹嘛這樣?我白天要上班不能陪你,你呆在我這兒,每天也是一個人在家玩電腦,不覺得無聊嗎?”
“怎麽會無聊?”寧以一惆悵地反問。
別的不說,光是每晚能抱著甄萌入眠就是天大的福利啊!嗯,就是睡著之前難熬了些。
好說歹說,寧以一才趕在最後一個過了安檢,轉過拐角之前,還特意對甄萌做了個可憐巴巴的表情。
甄萌失笑,以前怎麽沒發現寧以一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呢?
下了飛機後,寧以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家裏接紅豆粥和巧克力。
今天首都的天氣好,他推開門就看到奶奶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曬太陽,汪心悅就坐在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逗得奶奶哈哈大笑。
紅豆粥窩在不遠處的狗舍裏睡懶覺,巧克力則蹲在貓窩裏用爪子洗臉。
聽到開門的響動,寧奶奶和汪心悅同時轉過頭來,看清楚是他,汪心悅表情不變,卻沒說話,倒是寧奶奶,熱情地對他招手:“一一回來了?快過來給奶奶看看。”
寧以一聽話的走過去,在搖椅另一側的板凳上坐下,目光掃過汪心悅的臉的時候,他對她笑了笑。
當了這麽多年的青梅竹馬,汪心悅當然知道這是寧以一的求和信號。她很清楚有錯在先的人是她,而且說的都是他無法接受無法原諒的話,按理說寧以一這次不會輕易原諒她,所以來之前心裏很忐忑,聽說他不在家,甚至還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既然他流露出了和解的意願,那她也應該趕緊順著臺階下去,便也對他笑了一下。
另一邊,聽到了響動的紅豆粥擡起頭來,看到自個兒消失多日的主人,頓時瘋了一樣沖過來,一邊沒頭沒腦地蹭著他的腿,一邊發出“嗚嗚”的叫聲,又親熱又可憐。
“一一這次去哪裏玩了?看起來沒給奶奶帶禮物的樣子啊。”見他和汪心悅並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寧奶奶樂呵呵的問道。
已經打定主意要今早把事情告訴奶奶的寧以一一面逗弄著紅豆粥,一面聲音溫和地回答道:“抱歉呢奶奶,我這次不是去玩兒的。而是去看望我的女朋友,沒去什麽景點,就沒給你帶禮物。”
汪心悅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她怔怔地看著寧以一,咬住了下唇。
寧奶奶也沒料到會得到這麽一個答案,有些無措地看了看明顯失態的汪心悅,又看了看頭也不擡的寧以一,才勉強笑道:“原來一一談女朋友了啊,奶奶可算等到這一天了。怎麽沒把人帶回來看看?”
寧以一這才擡起頭來,笑著說道:“我們才在一起一個月多月,這麽早就說見家長,我怕把人嚇著了。等到時機成熟了,我一定第一個帶回來給奶奶過目,您看可好?”
“好,好,當然好。”寧奶奶答道,“姑娘是做什麽的啊?相貌人品如何?”
“她叫甄萌,現在讀大四,在一家外貿公司實習,相貌的話……是奶奶喜歡的那種,圓圓的,有肉感。人品也好,我很喜歡她。”寧以一說著就笑了。
寧奶奶也是一個心思玲瓏的人物,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心裏是沒有汪心悅半點位置的,便歇了撮合兩人的心思,熱絡地問道:“那她是做什麽的?家是哪兒的?今年多大了?”
“她是……”
“是一一回來了嗎?”
寧以一正要解答寧奶奶的問題,卻被突然推開窗的寧媽媽打斷了,寧媽媽揮揮糊滿了面粉的手,說道:“一一你回來得正好,家裏的醬和醋都沒了,你去外面幫我買兩瓶回來,我這會兒走不開。”
“好吧。”
寧以一認命站起身,對寧奶奶說道:“奶奶我先去買東西,回來再跟你細聊。”
難得寧以一主動說要陪她聊天,寧奶奶滿意地點頭:“好好,你先去吧。”
目送寧以一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寧奶奶才轉過頭,看到汪心悅那白得沒有半分血色的臉,嘆了口氣,握了她的手說道:“心悅丫頭啊,這一一……”
聽見寧奶奶的聲音,汪心悅發了狠似的用力咬了咬下唇,心一橫,說道:“奶奶,那個叫甄萌的姑娘,我也認識。”
“哦?你也認識?”寧奶奶立刻忘了自己想說什麽,感興趣地問道,“那你跟奶奶說說,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怎麽跟一一認識的?”
“她跟一一是在網上認識的。”汪心悅說完,小心地打量著寧奶奶的神色。
果然,寧奶奶臉色變了,她皺著眉說道:“網上認識的?這可不太好……”
汪心悅這才繼續說道:“我們玩同一款游戲……”
寧家住的小區比較大,寧以一這一來一回,就過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回來的時候汪心悅已經不在了。他先是把醬醋送到了寧媽媽那裏,然後走到院子,準備和寧奶奶繼續剛才的話題。
結果他剛剛走到,寧奶奶就自己撐著扶手站起來了,態度也不似先前熱絡,淡淡地說道:“大概是太陽曬得多了,我這會兒有些頭暈,晚飯就不用叫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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